“皇帝蕉皇帝蕉，粉蕉粉蕉，今日食得喇。”

一大早，卖蕉佬已经出摊了。我坐在旁边的肠粉档，一边吃早餐，一边听着他朝行人叫卖。

卖蕉佬的摊位很简单，桌上铺了块板，板上陈列着十来把黄澄澄的蕉。他光着膀子坐在旁边，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去去，时不时放开嗓子吆喝两声。

光顾蕉摊的大多是出门买菜的师奶。只要在他那买了蕉，不管是阿婆还是少女，卖蕉佬都会附赠一句：“多谢靓女”。

没有客人的时候，卖蕉佬就坐那儿自顾自地哼歌。又招手肠粉店的老板娘，示意她去冰柜拿饮料。老板娘念叨说：“你不是不能喝冻的吗？”卖蕉佬回道：“你钟意啦”。老板娘又气又笑：“不是我钟意，是你钟意。”

过了一会，有位阿爷推着婴儿车经过，卖蕉佬起身打招呼，又从身上抽出一张 50 元，塞给车里的宝宝买吃的。这么小的宝宝哪里认得钱？好吧，他钟意啦。

反正上一秒钱给出去，下一秒又有“靓女们”来买蕉送钱了。

肠粉档有一只不那么干净的土狗，说不清楚毛色是黄的还是白的。它在附近慢悠悠地踱步，眼神随意地扫动，似乎日光底下并无新事。不想走的时候，就挨着卖蕉佬趴下，令我觉得他们是同一类型的生命。

当我吃完早餐准备离开的时候，土狗在街角散步。一家连锁早餐店的师奶员工出来跟它玩，先是摸头，接着突然骑在了它的身上。土狗毫无反应，师奶乐了，回头跟肠粉档的老板说：“它肯让我骑哦”，又转过头里跟土狗说：“看看你驮不驮得起我。”

它大概是一只很好脾气的狗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