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脑袋里的怪东西 #1

2021.11.07

在奥尔罕 · 帕慕克的小说《我脑袋里的怪东西》里,卖钵扎的小贩麦夫鲁特,每天晚上都会推着他的小车,在伊斯坦布尔走街串巷,叫卖钵扎。他独自行走、回忆、思索,目睹了这个城市的变迁。

当我一个人走在外面的时候,总会想到麦夫鲁特。后来我决定,把自己看到的,听到的,想到的零零碎碎,都收集起来,每周整理一次。

它们便是「我脑袋里的怪东西」。


1.晚上在江边散步,怕无聊,便一边走一边听播客。塞上耳机的那一刻,瞬间自成一体,世间的人来人往,都变成了背景。可是,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,是很讨厌的。连忙把耳机摘下来,让自己慢慢融入四周。把眼睛张开,把耳朵打开,像个婴儿一样,去观察这个世界。给我一张纸,给我一支笔,我就是达 · 芬奇(偷偷膨胀)。

2.同一样事物,用不同的语言来读,风味很不一样。中文的树(shù),笔直干脆;英文的 tree,舒筋散骨;法文的 arbre,则像在风中摇曳。今天路边的这棵榕树,让我想起敦煌壁画里的伎乐天,枝干向两边展开,上边挂着一缕一缕的须根,如同伸出的手臂上搭着飘逸的丝带,很 tree 很 tree。

3.一对母女走在我后边👂

母亲:「年纪大的人觉得,年轻人犯一点错误,没关系,可以给他一个机会。但你们年轻人不会这么想,就觉得事情非黑即白。」

女儿立马反驳。母亲沉默了片刻,切换成粤语:「呢个世界噶问题,就系人与人之间互相唔理解。」

4.看了一个视频,解释为什么西方古典艺术中男人的 JJ 那么小。这种审美的源头是古希腊。古希腊人崇尚理性,觉得 JJ 大的男人容易被欲望驱使,不够谦逊、不够文明、不够有脑子,跟野蛮人和动物没两样。所以,他们更喜欢小 JJ 的肌肉男。当时的剧作家 Aristophanes 就写了一份完美男人的标准:闪闪发光的胸膛、明亮的皮肤、宽阔的肩膀、小舌头、强壮的臀部和一根小 JJ。

5.很喜欢人民文学出版社的「经典写作课丛书」,轻型纸,嫩绿色的封面,拿在手里有一种轻盈的、春天般的感觉。最近在读根本昌夫的《小说教室》,他说,写小说需要慢慢地思索,脑子太灵光的人就不大适合写小说,因为总想着快点得出结论。看来,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😆

6.广州艺术博物院主藏书画作品,看了很多幅文人山水,一派崇山峻岭、茂林修竹、水清河晏。士子结庐读书、儒者抱琴听松,隐士骑驴自得、渔人泛舟江上,一副俗世无涉的气质。转到岭南画派的厅,就变成了花鸟虫鱼,一张张冬瓜、白菜,一碟碟荔枝、枇杷,蔬果香味扑面而来。老广的生活气、实在劲,都在画上了。

7.英国艺术家大卫·霍克尼说,自己画画都用最贵的颜料,这样画里的色彩会更饱满,会更持久。他吐槽达·芬奇,说《最后的晚餐》颜料用得不对,现在都褪色了,多可惜啊。今天看到一副明代的山水画,人物的衣饰异常鲜艳,那个红,那个绿,尤其是绿,动人心魄(绿松石果然不一般,又想起千里江山图)。所以啊,听大卫·霍克尼的话没错,颜料就该用贵的。

8.觉得这幅图很好玩,搁到现在,估计很多人也会站那个洞洞里拍照吧。

山水图册

[清] 李魁
款识:一股清意味,料得少人知。斗山老拙。